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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第 3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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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第 37 章

宣政殿。

劉褚由張金貴領著, 步入靜謐的殿中,天子禦用的龍涎香味道彌漫在整個殿中。

殿中處處透著天家的威儀和高貴,那張代表至高無上權利的鎏金寶座上, 天子正襟危坐, 整個人散發出震懾天下的王者之氣,仿佛是與生俱來的, 那身裁剪得體的龍袍,最亮眼的莫過於金線繡制的龍騰圖案。

劉褚暗自攥緊拳頭,將蔓生出來的妒意逐漸壓了回去。

他早晚能穿上這身尊貴的龍袍。

劉褚扯了一抹笑, 便是再不願, 也還是躬身拜禮,“臣弟拜見皇兄, 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
“起來吧。”劉胤淡聲說道, 並未對他客氣多少。

劉褚起身, 先與天子述稟西北封地的政事, 民生民情,事無巨細, 倒有與京都比肩一二的意思。

“西北之地, 自是與京都的繁榮比不得, 但勝在往來商販眾多,還是略有繁華。臣弟這次回京,特地帶了西北的金瓜和仙雲醉,獻於皇兄。”

“皇兄有所不知, 這仙雲醉乃西北特有,入口更為柔和香醇, 酒後三旬頗有飄飄欲仙的感覺,臣弟之前連聽都沒聽過, 去了才知竟有如此美味之物,堪稱仙品!”

劉褚派內侍將仙雲醉取來,大有與天子共飲的意思。

“夜宴時再飲也不遲。”

劉胤接過那壇酒放一旁,並無飲酒之意。

劉褚訕訕一笑,說道:“是臣弟疏忽了,皇兄還要處理政務,此刻不宜飲酒。”

“臣弟許久沒見沒母妃,望皇兄準臣弟去長樂宮拜見母妃。”

劉胤點了點頭,準了他的請求,補充道:“長信殿便不用去了,太後身體抱恙。”

劉褚楞怔,神色微漾,對天子一拜,轉身之際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狠色,拂袖離去。

劉褚理著袍角,一步一步走下臺階,離宣政殿遠了,可心卻還落在那禦案前的鎏金寶座上。

內侍領著劉褚去了長樂宮。

按理,劉褚先去拜見太皇太後。

然而太皇太後素來不喜他這個孫子,劉褚也不受那討人嫌的氣,待了片刻就離開了,轉道去了生母越太妃的殿中。

越太妃一直深居在長樂宮西南角的一處偏殿,平素不常出來,就守著她那巴掌大的地方。

別看偏殿小,越太妃將其打理得絲毫不輸鄭太後的長信殿,尤其是殿中用的熏香,是整個皇宮獨一無二的。

越太妃善用香料調香,也是因為調了一手好香,得了先帝的恩寵,雖不及當年的李氏寵冠後宮,但也能讓先帝念念不忘。

“哀家心心念念的褚兒,你終於回來了。”越太妃看見兒子歸來,雙眸放光,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。

然而須臾間,越太妃眼神驟然變得淩厲幾分,手掌欲推開他的臉,劉褚仿佛早已察覺到這一切,幾乎是她發力的同時抓住她的手,沈沈看著她。

越太妃冷聲說道:“怎麽才回來,哀家等太久了。”

劉褚甩開越太妃的手,袍子一掀,岔坐在椅子上,“總得有個合情合理的t由頭回京。”

殿中只有母子二人,一些話自然是不用避諱。

越太妃來到兒子身邊,急急問道:“準備得怎麽樣了?何時可以起兵?”

她一點也等不及了,她雖然久居深宮,但是消息靈通,一件大事都不落。

“鄭太後已經很久沒露面了,哀家多番打聽無果,應該是她的算盤打到了天子頭上,被天子將了一軍。這些年哀家作壁上觀,看著太後和元姝互掐,總算是有一人贏了,如今太後失勢,少了一份阻礙,正是我們起勢的好時機。”

越太妃越說越激動,好似即刻就能取勝一樣,雙眼放光。

劉褚目色淡淡,眼底辨不出情緒,結合天子說的那一番話,看來鄭太後確實失勢了。

劉褚不著急,說道: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”

越太妃攢眉蹙額,急赤白臉地看向他,音調高了幾分,“哀家三年前給你鋪了一條路,那是多好的機會啊,儲君的位置都遞到你面前了,你連接都接不住!”

“從小哀家便教導你,身世不顯,就更要勤學苦練,要將東宮那位比下去,你只有足夠出色,才能被你父皇看見,往後我們母子也過上好日子。”

劉褚皺了皺眉,這句話他聽了無數遍,厭惡至極。

他自有記憶起,聽到最多的便是這話,母親對他嚴厲的管教不容他出錯半分,此後的目標只有一個,不論在哪項事上,都要比劉胤出色,如此才能博得父皇的青睞。

他被嫉妒熏紅了眼,只想取代劉胤,成為大黎至高無上的君主。

越太妃又道:“這段時間京都出大事了!”

兒子遠在西北,自然是不清楚這段時間京都發生的事情,於是將武安侯勾結戎夏被天子捉了現行一事,與兒子細說。

當然,包括天子給永寧賜婚,又因叛賊取消了婚約。

劉褚眼皮一掀,並不意外,顯然是知道這件事。

他輕呷一口熱茶,喃聲說道:“那姓陸的也算忠心,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透露。”

越太妃一楞,意外道:“他是你安插在京中的內應?是你一直以來跟戎夏有往來?”

“不借助外力,怎能將那位從龍椅上拽下來?”劉褚說道,頗有幾分自信。

聞言,越太妃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,面色緩和些許,相信兒子能籌謀好一切,但此事太過冒險,稍有不慎就會掉腦袋,於是叮囑道:“你小心些,莫被天子發現了。”

劉褚不言,成王敗寇在此一舉,自然是容不得半分差錯。

越太妃忽然想起一件事,又道:“那妖妃帶入宮的拖油瓶女兒永寧,她年後被天子從寺廟接回宮了,期間的一些風波在細究之下,與她有關,你多多註意,哀家感覺從她身上或許能找到一些突破口。”

劉褚唇角微揚,眼底漾出的笑意耐人尋味,興致被提了起來,說道:“永寧是不簡單吶。”

他記得有一年夏日的午後陰沈悶熱,他去東宮中找劉胤,兩人在偏殿談事情,聊得有些久了,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烏雲滾滾,遮天蔽日,眨眼間雷雨來襲。

夏日的雷雨說來就來,接連幾聲巨響的雷劈下,雨勢漸大,劉褚留在了偏殿,欲待雨勢下後再離開。

驀地,一名披著烏發的少女闖入偏殿,她赤著腳,一頭鉆進劉胤的懷裏,害怕地啜泣道:“太子哥哥,你去哪了?天黑黑的,在打雷,我午睡醒來找不到你,害怕。”

是十三歲的永寧。

劉褚知道劉胤與她關系甚好,可關系再好,也不該如此親昵。

便是劉胤的親妹妹嘉和,也不曾與她兄長這般親昵。

彼時的劉胤已滿十八,面對懷裏受了驚嚇的豆蔻少女輕聲哄著,沒有了方才與他談事時的冷厲。

永寧從劉胤懷裏探出腦袋,發現殿中還有熟人,淌著淚的臉頰頓時紅了,揪著劉胤袖口的手松了,支支吾吾開口,“四、四皇兄,你怎麽在這裏?四皇兄就當沒看到,不要將永寧怕打雷的糗事說出去。”

少女雙手合十,央求他道。

事情已經過了數年,那會兒劉胤和永寧還沒生齟齬,但是劉褚每每回想起來,都感覺有幾分說不出來的不對勁。

劉褚斂了思緒,淡聲說道:“看來天子和永寧已經和好了。”

他此番回京,給永寧準備了一份大禮,是他精心挑選的禮物,永寧必定印象深刻。

===

玉芙殿。

永寧拿出被錦帕包裹一層又一層的一枚冰潤的平安扣。

這枚平安扣原有一對,一枚她貼身佩戴,另一枚則是在父親身上,兩枚都是一樣的質地,似冰塊般通透瑩潤,邊緣帶著一抹極淡的翡翠綠色,漾在盈透的玉中。

玉石很難找到一模一樣的兩塊,她與父親的那一對乍看極為相似,可玉中的翡翠綠色各有不同,最奇妙的是將兩枚平安扣並排在一起,那抹淡淡的翡翠綠色能自邊緣銜接,宛如水中飄帶。

永寧拿起肅王送她的那枚平安扣,玉石質地細膩,冰潤滴翠,一抹翠色漾在於中,和父親那枚極為相似。

永寧在很小時,父親便蒙冤去世了,隨著時間的推移,父親的模樣在她腦海中逐漸變得模糊,到現在她都忘了父親長什麽樣子,只有一個很朦朧很朦朧的面龐。

當看到肅王送的平安扣時,永寧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父親,因為這枚平安扣與父親那枚實在是太像了,一些塵封的往事逐漸浮現在腦海,她甚至覺得這枚平安扣就是父親的。

永寧將兩枚平安扣並排在一起,玉中的翡翠綠色沒能銜接上,她對比了一下,肅王送來的那枚足足大了一圈。

永寧倏地敲了敲頭,她在想什麽,怎麽可能是父親的那枚平安扣呢,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,他的平安扣大抵也落在了獄中,或是刑場。

永寧將平安扣放回盒子裏,擰了擰眉,疑惑道:“不過四皇兄送我平安扣作甚?平安扣形形色色,千千萬萬,為何就挑了這一塊?”

四皇兄總是讓人琢磨不透,但恰恰是這令人費解的舉動,自有他的意思,當時在甬道上,四皇兄急著去宣政殿面聖,她不好細問。

永寧念著這件事,一下午都心不在焉。

夜裏,天子抱她坐在膝上,大抵是發現了她的走神,問道:“在想什麽?”

近段時間天子是越發不顧忌了,夜幕低垂時就來此與她一起用晚膳,此處雖是玉芙殿,但都快成他的寢居了。

玉芙殿裏裏外外都是天子分派的奴婢,誰也不敢傳出去半分,他自是沒有半分顧忌。

整個皇宮都是天子的地方,事情根本就瞞不了,永寧索性都與他講了,“我今日回來時遇到四皇兄了,他給我帶了份禮物。”

永寧想不明白的事情,眼前的人或許明白其中深意,“四皇兄送了我一枚成色上品的平安扣,與我那枚有幾分相似。”

天子眸色沈沈,狀似神思,片刻後不急不徐地開口,“湊巧罷了。你已有了一枚,老四送的,便不要戴了。”

永寧本來就沒有戴那枚平安扣的意思,也沒與他爭論這個,眨了眨眼仍然有疑惑沒有消散。

只是湊巧嗎?

她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。

劉胤摸了摸她的頭,“時候不早了,將藥喝了。”

永寧看著桌上黑乎乎的一碗藥,聞著味道與她平日裏喝的補藥無異,只是這每餐都喝,再是不苦,也喝厭了。

劉胤:“藥趁熱喝,涼了藥效便減弱了。”

永寧舒展的眉漸漸攏起,她吃過一次苦,不敢忤逆天子的逆鱗,慢吞吞將藥端起,送到嘴邊,然而喝了一口便察覺到味道不對,低頭看了眼。

劉胤垂眸看著她,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永寧抿抿唇,說道:“這藥,和往日喝的味道有些不一樣。”

劉胤道:“太醫憑脈後根據情況的不同,酌情修改藥方,你這陣子喝的大抵是換的新藥方,故而味道與平素的不同。”

永寧遲疑地眨眨眼,在男人的註視下,再次將藥碗遞到嘴邊,緩緩喝了去。

劉胤接過空碗,拿絲絹擦了擦她沾了藥汁的唇,“真乖。”

永寧耳朵一紅,低頭端了茉莉花茶水漱口,將唇間的藥味沖刷掉。

劉胤看著她平坦的小腹,都快一個月了,她的肚子還沒動靜。

他薄唇微抿,不禁斂了斂眉,漱完口後便放她從膝上下來,讓她去了浴室沐浴。

劉胤看著t桌上的空藥碗,眸色沈沈。

半下午的時候,他召來陳耀之,吩咐道:“從今日起,將永寧的補藥換一換,改成易於受孕的。”

子嗣一事雖能借藥物調解,但劉胤感覺這並不單靠永寧,也許他也有不妥之處,又將快要離開的陳耀之叫住,“床笫之間可有什麽講究?”

陳耀之大抵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,在原處楞了楞,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男女之事告之。

羅帳一放,遮住外面昏黃的燭光,只餘下男人寬肩窄腰的高大身影,帳內昏昏暗暗,氣氛繾綣旖旎。

永寧的眼前有些暗,視覺有了阻礙,觸覺和聽覺在此刻便格外靈敏,尤其是男人滾/.燙的手指拂過她的脊背時,她整個人繃得僵直,心裏到底是有幾分怕的。

劉胤輕輕拍了拍她微顫的肩膀,低頭輕蹭她出了薄汗的額頭,啞聲輕道:“放輕松。”

他今日有些不對勁,明明已經有些難受了,卻遲遲沒有舉動,永寧緊著一顆心,生怕他就突然闖了進去。

男人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唇,似在緩解她緊張的情緒,永寧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松懈,唇間不受控制地溢出聲聲嬌/吟。

永寧還沒有反應過來,臀/下墊了一塊軟枕,她心下一驚,忙攀住男人的手臂,水霧霧的杏眼驚惶地看著他。

劉胤揉了揉她的頭,無聲地安撫她的惶恐。

細密的吻襲來,纏咬她的唇瓣,永寧便是想說話,也沒有開口的機會,細碎的娥吟逐漸沒了章法,足踩著的被單都快被揪出一朵花來了。

男人的手挽著她的腰,稍稍調了調位置。

永寧慌忙按住他的手,卻不想在無意間碰到帶了濡意的床單,臉頰在剎那紅了,急急縮回手。

劉胤一笑,握住她縮回去的手,將那濕濡的指腹放到她的掌心,低頭與她耳畔說道:“念念感覺到了嗎?”

永寧又急又羞,推搡著從甩開他的手,但男女之間力量懸殊,她的手反被抓得死死。

劉胤悶哼一聲,抓她的手按住腰,“別亂動。”

他低頭親吻她的鼻尖,又抱她微微起身,讓那放著的軟枕物盡其用。

永寧只覺他今日有些奇怪,按著他的肩膀,失神地望著頭頂床帳,也不敢開口催促他,心裏從一開始數數,跟隨同樣的頻率。

五十,六十,一百過後他仍舊和初初一樣。

她一時沒忍住,小聲數了出來,於是在紊亂的氣息中,有了急./促的數數聲,聲音帶著哭腔,“二十,二十一,二十二……”

數過百後,她蜷起一根手指,以示百位。

劉胤熱唇貼到她唇上,輕啄一口,啞聲問道:“在數什麽?”

永寧搖頭,沒有告訴他,男人像是報覆一樣,故意使壞,挽著她的月要去貼他的腹,似乎在鍛煉她韌帶的韌性。

永寧怕極了,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推,反而變成了將他拉近。

“數數。”永寧啜泣道,央求著他歇一歇。

劉胤卻抱她越緊,沒有松懈半分,比批閱折子還要勤勉,“何意?”

“哥哥饒了我吧。”

永寧嗚咽著告饒,脊骨發麻。

劉胤指腹斂去她眼角的淚珠兒,不疾不徐地親吻嗚咽的唇,按照最妥當的方式去。

最後的最後,他留了很久,那軟墊也留了很久。

若非她身子嬌弱,只這一次還遠遠不夠。

懷中酣睡的女子雙頰薄粉,薄汗打濕的烏發沾著玉頸,劉胤替她斂去沾黏的烏發,本欲抱她去洗洗,然而一想到這一清洗,恐怕會前功盡棄,便止了這念頭,將她抱入懷中。

劉胤的掌心放在女子隆起的小腹上,仿佛只有撫摸到留存的痕跡,才稍稍安心。

“乖乖的,別讓哥哥久等,否則哥哥也不知道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。”

劉胤在她細汗的額頭落下一吻,踏實地擁著佳人入睡。

===

白天,艷陽高照,喜鵲一早就在屋檐上啼叫了。

然而永寧沒有心情出去賞景,她在羅漢榻上哪裏也不想去,難為情地揉著不舒服的後腰。

他昨夜太過分了,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花招,磨著她便不說了,還墊了個軟枕,後來還嫌不夠,又將枕邊的中衣拿來,一股腦地疊起,放在了軟枕上。

永寧一邊揉著腰,一邊在心裏罵著劉胤,那逃出去的念頭越發強了,每日都盼著能尋到機會。

外面一陣喧鬧,宮婢忽然進來通稟,“殿下,嘉和長公主來了,找您有事。”

永寧楞怔,倒是意外她的到來,放下揉腰的手,“快將人請進來。”

話音剛落,嘉和便進了殿中,她眼睛有些紅,像是哭過一樣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永寧起身走了過去,關切問道,這宮裏能讓嘉和哭的莫過於太皇太後和天子。

嘉和倏地抱住永寧,這不說還好,她能撐一撐,可永寧這一提,她委屈的心情藏不住了,抱著她一頓痛哭。

永寧慌亂無措,伸手撫了撫她的背,安慰道:“你慢些哭,別急。定是受了什麽委屈,與我說說吧。”

嘉和哭了一陣,永寧拿錦帕擦了擦她的淚,牽著她坐到羅漢榻上,倒了杯溫水遞過去。

嘉和哪有心情喝水,氣憤地將杯子放回桌上。

力度之大,杯中的水濺了出來,打濕她的手指。

嘉和吸了吸鼻子,氣憤說道:“司焱那個混蛋!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!”

永寧驚訝,不料將嘉和氣哭的人竟然是他?

“他、他、他就是個混球!”嘉和氣得手指只發抖,“他與我走得近,全是有利可圖!他早就知道他小叔司泓和長信殿那位的齷齪事情了,之所以頻繁找我,便是想借我撞破那齷齪事。”

“那夜的月色沒有特別之處,他就是想讓我看見來私會的司泓,讓我生疑,若是事情順利,便看借我之手,揭露那齷齪事!司泓害死他父母,占了占星閣閣主的位置,他全是為了覆仇!”

想起晨間司焱親口坦邊的那些話,嘉和氣得又哭了起來,抱永寧哽咽道:“什麽心有所屬,全是我一廂情願,混蛋!大混蛋!”

“我要讓皇兄狠狠罰他!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。”

嘉和哭得厲害,想來是被傷透了心,永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,無聲地撫摸她的背,替她順了順氣。

嘉和哭著哭著聲音漸漸小了起來,她從永寧懷中擡頭,濕漉漉的眼看著她,哽咽著正經說道:“永寧,讓皇兄幫我們再擇一次婿,那兩人都是大混蛋!”

永寧耳畔嗡嗡作響,頭皮逐漸發麻。

*

宣政殿。

天子剛召見完禮部和鴻臚寺的幾名大臣,聊了些太皇太後壽宴的事情。

戎夏和南詔國都有使臣前來賀壽,且已陸續來了京都,在鴻臚同文館入住。

天子靠著椅背,長指揉了揉眉心。

寂靜的殿中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,小太監來到禦案前,跪下稟告道:“陛下,嘉和長公主去了玉芙殿,還未離去,肅王殿下也到了玉芙殿,眼下永寧長公主正與肅王在殿中下棋。”

天子揉眉心的手頓住,乍然睜開眼,冷沈的眼底一片肅然。

“來人,擺駕玉芙殿。”

天子起身,冷聲吩咐道,眨眼間龍袍一角已掠過小太監的視線,龍涎冷香拂過鼻翼,周邊的氣息驟然沈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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